绝大多数相信中国武术“天下无敌”,不是亲眼或在媒体上见过中国武术曾在相关对抗性搏击赛事中击败过洋人对手而获得了冠军,而是看过接触了大量的武侠小说和影视武打片,外加一点各种武术队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演练。 武侠小说中被“神话”的武术
武侠文化在中国源远流长,备受专制社会欺辱的国人对拥有武力的渴盼,经力量孱弱而欲望发达的文人的想象发挥,结合同样是源远流长的神秘主义,创造了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武侠世界。通过从王度庐、平江不肖生到金庸、梁羽生、古龙等经典作家的描述,一代代下来,纵然武术没有那么神奇,但肯定威力无限的思想意识不知不觉在国人心中扎根:在遥远的古时,或在当代的某个不为人知的处所,肯定一些人具备着超凡的搏击能力。 但这些都是虚构的,假的,从未证实的。
影视作品中制造的“无敌”功夫
自有影视以来,那活色生香、直观精彩的画面愈加强化了这一认识。通过影视传播而最令国人心仪的武术家莫过李小龙,人高马大的洋人在其铁拳加嗷嗷声中望风丧胆,充分证明了中国武术足可打遍天下无敌手。 如果说文艺作品中的武术被放大化属于创作需要,那么近些年来风行的各种中外搏击对抗赛则是一种虚假的“强盛”。
事实上,在各种中外对抗赛的“强盛”战绩背后,不是夸大对手水平,就是使用规则限制对手发挥。例如2009年1月份在广东举行的“柳海龙国际搏击争霸赛”中,柳海龙的对手伊贺弘治就在赛前被曝出成绩造假,原在日本31场比赛21胜10负的真实战绩被主办方修改为2负,并被包装成日本修道高手的身份,实际上,当时的伊贺弘治已经32岁,比柳海龙大四岁,早已过了巅峰期,比赛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另一个讽刺的比赛是中国武协举办的“中泰警察散打对抗赛”,既然是“警察对抗赛”,也就是业余比赛,而非职业比赛。刚开始泰方一直派出真正的警察来参赛,中方派出的是解放军和武警系统选手参赛。泰方根本搞不明白,中国的解放军和武警体系,有大量专职从事文艺和体育工作的人员,即职业化选手。如散打王柳海龙和孙涛、工作关系在军队和武警,却是真正的职业散打运动员。在规则上,不准对方使用泰拳的“肘”、“膝”进攻;泰拳无摔法,泰拳手向来不擅摔,而散打有摔法,中方选手多以摔人得分获胜。
屡次落败之后,泰国人发现了其中的猫腻,2003年,泰国人把在日本顶级直立搏击比赛K1打拳的职业泰拳手播求(轻量级)请回来,给他安了个假的“警察身份”,取了个假名“颂巴• 万差明”来中国参加比赛,面对比他重10KG的散打王孙涛,播求仅仅用了两局就直接迫使中方教练扔出象征投降的白毛巾。这一来一回,可谓讽刺。
事实——世界搏击界从未有过武术顶尖高手 检验武术真实能力的唯一标准只能是技击成绩。翻开中国武术在国际顶级技击场上的竞赛纪录,不但乏善可陈,更是对“武术天下第一”的反讽。
综合自由搏击(MMA)是世界顶尖搏击赛事之一,规则最开放,可以地面缠斗,巴西柔术、俄罗斯桑博统治舞台。 建国以后,武术演变成了表演性压倒竞技性的“套路武术”。
散打竞技力难登国际赛场
在国际公认的顶级竞技比赛,如K-1、MMA等自由搏击比赛中,中国选手很少参与,在各类国际性赛事中,中国武术历来成绩惨淡。
从1999年起,也有多名散打运动员参加过K1比赛;2002年,获得国内“散打王”70公斤级别冠军的浙江籍张加泼直接参加了第一年举办的K1-MAX赛决赛,首轮负于泰国选手高兰,除他之外,其余中国选手均未能进入最终决赛圈。在中国选手参加的K1比赛中,他们的胜率不足50%。
1990年,北京武术散打参加刚刚设立的京港搏击会,虽然参赛的都是当时的国家级顶级散打高手,但那一次中国散打惨败于泰拳。当时带队的散打创始人梅惠志坦言:“我们对世界上的整体搏击状态并不了解。”
有人理解其为“散打根本不能代表中国武术”,但1958年至上世纪80年代,由香港和台湾组织的数次中国功夫与泰拳的比赛,也仅有一场平局,其余都告失败,而且败得相当惨,最短的一局仅坚持了20秒。泰国拳王曾声称可秒杀中国武术,中国人怒斥其“狂妄”之时,可能不了解这些记录。 [详细] 民间武术竞技力低下
也有认为,代表中国出战的运动员不能算武术家,人们固执地相信,真正的中国武术掌握在“门派”的“掌门人”、也就是道士、和尚、武师之类的人手里,或者真正的“高手”在民间。而在1980年和1981年,北京搞过散手试点,当时来自民间的参赛拳手有上百人,包含了八卦、太极、大成等等拳种。“但比赛刚开始没两天,一看进入半决赛的选手,都是练习散打的了。”散打创始人梅惠志说。“民间拳手的水平并不高。与散打相比,基本没有对抗性。”他曾经会过许多民间高手,“很多都坚持不到十秒八秒。”
传统武术缺乏对抗训练导致了许多悲剧。1987年,在一次两省警察的集训中,某省一名练习传统武术的警察与另一省份练习散打的警察对练,结果因为前者从未做过对抗训练,在被摔起的时候没有任何防护意识与技巧,头部直接坠地,导致死亡。
在和“掌门人”、“民间高手”交手之前,武术教练往往要提醒武校学生不要下重手,以免出人命,这是武术界的常见现象。 [详细]
武术赛场沦为表演舞台 武术赛场沦为表演舞台
“传统武术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在很久很久以前,传统武术也是一拳一脚。”中国武术院社会组副主任刘普雷在谈到中国武术现状时说道。
在民间武术学家赵道新看来,今天的传统拳术与学院武术一样以套路为主,并混入了冒充古拳法的套路新作品。而套路与篮球、游泳、登山一样只是提高运动素质的锻炼方式,却不针对格斗需要,特意发展那些直接专用于格斗的素质和技术,从根本上说称不上是技击训练。从打法上看,传统武术在攻防技术中掺杂了大量象征性动作和门派仪式动作。这些动作与技击无关。从功法上看,传统武术仍保留着很原始、低效的操习,与其说是增长格斗实力,倒不如说是在祈祷、苦行和磨炼耐心。
与对抗性极强、按照生理规律经过长期刻苦训练出来的海外搏击界比,中国武术实质上只能算表演艺术。建国以后,武术就变成了表演性压倒对抗性的套路武术,今日全运会的武术项目依然如此。而在各种武术比赛上,更常见先来一番武侠小说里常见那种鞠躬作揖的礼仪,然后你“白鹤亮翅”,我“黑虎掏心”,这不过是“花拳绣腿”的最佳注脚。如此运行,也就很好理解作为一个运动项目,中国武术在国际技击界为什么历来是二流水准。 [详细]
剖析——体制限制武术竞技力提高 武术,在近代中国被赋予了太多的意义,而目前全运会体制下的运动员,由于本身缺乏针对对抗性竞技的科学训练,加上全运会成绩压力,很难参加国外高竞技性的比赛,这也限制了武术在竞技性上的提高 。 目前散打和套路武术,都是生存在全运会的体制之下,这也限制了
运动员的对外交流。 全运会体制限制武术对外交流
搏击,要的是体能、力量、速度和狠劲。这需要针对对抗性竞技的科学的长期训练,而这一点,正是中国武术目前所缺乏的。
中国武术院社会组副主任刘普雷指出:“这是因为我们采用的是全运会体制,我们的精力没放在外出竞技上面,而要打K-1这样的职业联赛必须要长时间的竞技训练。”。实际上中国的散打运动员都比较想参加诸如K—1的国际顶级格斗赛事,一方面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是为了高额的奖金。
但作为国家运动员的中国散打高手并不自由。首先从身份与资质上来讲,专业散打队是行政性的,全运会的体制需要这些运动员全力以赴打好国内的比赛;而在技术实力上,我们的打点打分的比赛体制,并不适应K1。参加K1的拳手都是为了高额奖金,“人家是挣钱来的,打起来很拼命。”刘普雷说。
“其实,最大的问题是教练。”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搏击手说。国内的全运会体制使得职业教练以及运动员都必须围着全运会使劲,对于他们来讲,根本没有去国外顶级搏击赛事交流的必要。而更重要的是“他们输不起”,这直接关系到他们的根本利益。 [详细]
长期以来的农耕文化并不尚武 尤其要提到的是,作为非扩张性的农耕文明,中国文化从来不尚武,“子不语怪力乱神”,“力”,也即技击所用的暴力,就是这位中国圣人排斥的事物之一。
非攻,尚文,这种观念在中国人的思想意识里根深蒂固。武术的源远流长,不过是“强身健体”、“修身养性”的途径,最多是“防身”的需要,汉字“武”的解释是“止戈为武”,不是鼓励人好勇斗狠,而是劝诫人放弃武力。高水准技击所需要的尚武精神,与中华文化在根子上互相排斥,根源上,是中国在历史上很早就进入了大一统的社会,实行的是兵农合一制,而不像西方社会,有着特定的武士阶层,而主流社会也崇尚这种竞技精神,并以此为荣,这也使技击的社会文化基础在中国就差海洋文明涵养出来的、以进攻、扩张、征服为价值的西方人一截。 [详细]
承认中国武术的虚幻和落后,才是真正走向“天下第一”的第一步。这第一步,走起来都不那么容易。这首届武搏会的举办,但愿不单是再为表演性武术添一把火,使人们更深地沉迷到“中华武术“的神话中,而是能够正视武术缺乏竞技力的现状,增进武术选手与更高竞技舞台的交流,这才能真正让武术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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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伶